已经是晚上10点多，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，除了还能隐约听见一些宿舍里比较小的谈笑声外，整个宿舍楼周边都安静得不像话。古昊就这样，一个人站在尽头，看着窗外现在只看得见月光的校园风景，凝神细想。

女鬼只在晚上9点出现，这个时间不算很晚，并不是鬼魂出没的最佳时间，但它却一直坚持在这个时间出现，是为了什么？陆北知道，古昊当然也能猜到，不然当初第一次去时，就不会刚好卡这个点了。

因为晚9点，是陆北所在的华南私立高中的学生下晚自习的时间点，在这个时间出现，刚好可以让学生们看见。

所以女鬼的目的其实很简单，只是想让学生们能看得到它，虽然普通人类并看不清它，但就一个影子，也足够了。

那么它究竟是为什么想让学生能看到它呢？很显然它不是恶灵，不害人，那它是为了什么？

古昊想起现在还待在他包里的那支装着鬼魂的小葫芦水晶瓶，女鬼说不了话，肯定不可能直接去问它，那就还是只能自己去华南高中的C栋四楼去找了，毕竟只有那里，才有可能找到真相。

思及如此，古昊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
“你最好有一个好的理由！”电话刚被接通，一句沉闷内含怒气的声音就此传来，这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声。

“托你办个事。”古昊没去管对方的怒意，直接认真地进正题。

“办事？”似乎是因为古昊认真的语气，对方暂且放下了怒气，不屑反问，“你会有事让我帮助？”

古昊：“我这里有个魂魄，非恶灵，但应该是横死，你有办法让她正常转世吗？”

“转世？你的意思是这魂魄在人界游荡了很久一直没转世？”

古昊：“对，不太清楚死了多久，但它应该还不能说话，不，应该说它说的话人类听不见，另外，它死后一直待在固定的地方，离开不了。”

“照你这说法这鬼没死多久，最起码在一年内，这你应该知道，死得稍有点久的鬼都会有点邪气，发出让人类听到的声音是不难的。”对方继续道，“至于无法离开固定的地方，那就是有执念，执念没消无法转世。”

“……执念？”

原来如此，所以陆北才会不高兴，因为他连这只鬼的执念都没解决，就擅自把它抓了起来，可能在陆北一个做老师的人眼里，这种做法太冲动蛮横而且不懂事。

“我知道了，谢谢啊林霖，有空请吃饭。”心情突然好起来的古昊愉悦地说完就要挂电话。

“……？又是请吃饭？”对方开始不满，“我说，你都说了多少次请我吃饭了？到底什么时候请？”

“嘟嘟，嘟嘟……”

……！林霖拿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目瞪口呆，这小子，呵呵，下次就黑名单见吧！

古昊第二天提前准备好了说辞后，趁夜黑风高，再次去了华南高中，这一次古昊没有专挑9点的时间，毕竟魂魄已经在他手里了，也用不着去等什么了，这一次，古昊是去找死因的。

究竟四楼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呢？古昊打开着手机电筒照向四周边走边想，这里共有五间教室，外加一个杂物间，男女厕所各一，据陆北说，这四个教室里的学生，都是新搬过来的，那这个女鬼的死因应该和这些新来的学生没什么关系。

这样的话……那就只有去查一下这五间教室之前的班里是哪些学生了。

按照这只鬼还挺新鲜的情况下，那就只需要去查一下去年下学期里这班里的学生就可以了。但五间教室，就按每间教室50名学生，那也有250名，唉，古昊发现自己给自己找了好多事。

重新下楼，古昊趁着夜深没人，悄悄地来到了隔壁A栋二楼的档案室，没办法，想要查学生信息，只有来这里了。

古昊调整了一下手机电筒的光线，尽量不要让光线照太远太明显，弯曲下腰，古昊看向门上的锁，正想着该怎么去打开时，突地发现门并没有上锁！

再次看向四周，并没有人，于是古昊轻轻扭动把手开门悄然进入屋内，屋内正一片漆黑，古昊反手就轻关上了门……不对，关上门后古昊看着面前的一片漆黑，觉得奇怪，档案室不大，一眼可以看到底，但这里的空气流动不自然，仿佛……还有另外一个人在……

“古昊？”

一团亮光突地照向古昊，古昊一怔，只见左边的黑暗处拿着手电筒的陆北一脸皱眉地走了出来。

“陆北？”古昊很惊喜，“你怎么也在这里……啊，你也是来找档案的是吧？查得怎么样了？有没有什么线索？”

陆北淡淡地看了古昊一眼，没去回古昊一连串的问题，而是转身打开手中的手电筒继续翻看之前未看完的资料，受到冷落的古昊也没再继续追问，反而兴致勃勃地凑上前去看陆北正在翻的东西。

陆北是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在翻资料，遇到翻页时会有点麻烦，古昊见如此，忙讨好道，“手电筒我来照吧。”也没等陆北回复，古昊就满脸笑容地接过了手电筒照向陆北面前的学生资料。

陆北也就在古昊夺走手电筒时怔了一下，但也只是一瞬，下一秒便还是继续认真地看向资料上显示的：C栋四楼之前的高三1班~5班的学生信息。

“诶，照这些信息来看，这些学生都是正常毕业离开的。”一同看着资料的古昊奇怪道，“那照这样看来，那只女鬼可能就不是在四楼上过课的学生？”

“不是学生，那会是什么？”陆北侧过头看向古昊冷淡反问。

“呃……我不是说不是学生，我的意思是应该不是在四楼上过课的学生，但可能是别的班级的嘛。”古昊弱弱解释着，心中估计着陆北可能对自己还有些不满，唉，要怎么样他才能改观啊！

“其实，”古昊见陆北没回话便继续道，“我承认我之前就贸然地把它收了不太合适，但不收又能怎么办？它死亡的时间还没超过一年，我们是听不到它说话的，那这个事就不能指望它能告诉我们，只能我们自己去查，既然已经知道它并不是四楼的学生，那我觉得问题点应该还是在四楼。”

“你知道它死亡不超过一年？”陆北突然问。

古昊：“死亡过久的魂魄会自带邪气，就算不是恶灵也不例外，但这个女鬼身上并不明显，而且就是我刚才所说的，我们听不到她说话，不是因为她不说，而是她说的我们听不到，这只有死亡未超过365天的魂魄才做不到，我猜想，她这么明显地想告诉世人一些什么事，如果它说出的话你能听见，它一定会想办法。”

原来是这样，陆北这才明白，为什么这只女鬼故意让他看到了两次，分明是想告诉他什么，却什么都未说，原来是因为他听不到。

想到这里，陆北合上资料，把翻页过的学生资料恢复原状，再把之前看的资料都按原先的位置放回原本的柜子里关上后，转过身从古昊手上拿过手电筒，淡淡道：“走吧，去C栋四楼。”

古昊与陆北重新来到四楼，站在厕所走道旁边，陆北道：“装女鬼的那只葫芦瓶你有带吧？拿出放它出来。”

“葫芦瓶？”古昊一愣，随即道，“哦，你是说灵瓶啊，我带了。”

古昊从背包里拿出灵瓶：“你是想让它引路吗？有道理。”

打开瓶盖，古昊对着灵瓶道：“我现在放你出来，带我们去你执念未消的地方。”说完后古昊撕掉了灵瓶上的符咒，陆北很快就看到一抹白影从瓶中飞出，渐渐落在地上，化成一个人形，还是之前的学生装模样，依然看不清楚脸。

低着头的女鬼，转过身，慢慢地朝前走去，陆北忙跟上，古昊见状也快一步跟上，同时不忘追问：“诶陆老师你得和我实时转播一下，你知道的，我看不见它。”

“看不见你怎么收的它？”陆北不紧不慢地边跟着女鬼走，边不咸不淡反问。

“我那是用了牛眼泪，但这东西吧，比较少见，我买一瓶好贵的，我得节约不能经常用。”

牛眼泪？陆北凝思，传说中用了牛眼泪就能看到鬼，原来是真的。

陆北脚步突然停住：“它停下来了。”

“嗯？”古昊跟着停了下来，这里是走道的尽头转角处，它是因为无法下楼所以停在了这里？古昊沉思。不对，按道理它的执念一定就是在四楼，但它为什么要下楼？三楼有什么吗？难道之前的调查方向一直都是错的？

“三楼是哪些教室？”古昊问？

“三楼？”陆北不解，“你认为它是要去三楼？为什么不是二楼？或者五楼？”

古昊：“……”

陆北：“我记得它好几次都是到这个转角处便会不见，按它无法离开此栋楼的状况，所以你是认为它是要上楼，或者下楼？”